头像是@Neptune太太的作品,谢谢授权。

何以解忧?唯 隆少与钱。

加隆粉。
主写 撒隆。偶写 沙穆,水产组。
谢绝拉隆(隆拉)。

直到明天---- 1 (撒隆)

未到明天   未必善变

直到明天   心总是甜

多一句话留住你

便会少一分完美

不告别怎变传奇

---------------------《直到明天》




第一章

1.1

“长官,我什么时候来接您?”年轻的士官德里密静候着上司给出指令。后座上的男人沉腰端坐,挺括的薄呢制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几近完美。

“九点吧。”撒加垂眼看了看手表,离8点还差12分钟。对于今晚的舞会,他丝毫没有兴趣,完全是受史昂司令官的委派而来,简单露个脸足够了。基于共同利益,对峙了多年的敌人突然连横成为友军自然值得庆祝,但投入过多的热情也着实没必要,毕竟真正的焦点是即将到来的大决战。

撒加的思维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。晚餐时,艾俄罗斯宣布了一个喜讯——借着短暂的休整期,他将为弟弟筹办一场简素的战地婚礼。同僚们一片欢欣,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军官们更是热情商量着该送什么贺礼。长期工作在地下堡垒中,人们渴求听到好消息如同期盼在雨季沐浴金色的阳光。

下车之前,撒加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衣领。呵,弟弟……他轻喃着,深深叹了口气,方才涌起的心酸被强行压制下去,原本沉郁的面庞展露出一丝笑意。

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德里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。环顾四周,停车场里几乎已无空位。等一个小时而已,他决定先在车里休息,过会儿再去找别人聊聊天。

 

在服务生的引导下,撒加走向了宴会厅。男士们普遍穿着制式礼服,女士们则纷纷脱下军装,换上了连衣裙,显得矜持端庄。

身为参谋部军官,撒加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。此刻,他的出现引来了颇多注视,似乎大家都在赞美他的英俊。路过镜墙,他匆匆向镜子投了一瞥,芸芸影像令人心生恍惚。突然,身后传来一声充满惊喜的问候:“海龙将军?”。

撒加回身,看到迎面站着一位陌生的青年军官。从制服和长相判断,对方是来自海界的苏兰特中将,前来与圣域签订军事协议,也是这次舞会的主要欢迎对象。没有直接参与谈判,但是撒加很清楚对方代表团人员情况,皆因他的司机德里密不仅忠诚,还特别擅长搜罗信息——就是他最早发现艾欧里亚和魔铃谈恋爱的,当时艾俄罗斯还浑然不知。

“你……”紧盯着对方的面容,苏兰特的表情逐渐凝固,脸上呈现深深的惊愕。制服清晰标明军阶,眼前人分明是圣域的一位上将。

“晚上好,苏兰特将军。”撒加敏锐察觉到对方正在极力掩饰着某种潜藏的不安。他微笑着主动伸出了手,“我是参谋部的撒加·杰米尼。”

“杰米尼将军,您好。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,苏兰特笑起来,坦言自己认错了人。

这个时候,乐队奏响了迎宾曲。人们立刻分列两边,让出一条路。

童虎将军来了。

舞会正式开始。主持人邀请苏兰特上台致辞。

热情洋溢的祝酒词在宴会厅里回荡,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。撒加一边听一边暗忖,海龙将军,还是有所耳闻的——朱利安大公的贴身将官,海界军队的实际指挥者。战场上,他运筹帷幄颇具才华,早先已经引起了圣域的注意。只是这个海龙身世神秘,关于他,始终缺乏实质性情报。

 

1.2

很快,又有人将撒加错认为海龙将军。这次是波哥林伯爵小姐,她与朱利安是远方表兄妹,曾在表哥的私人官邸见过一次海龙。

得知撒加的身份后,小姐红了脸,“哎呀,看来是我弄错了。”她笑着望向撒加,感慨道,“您和海龙将军真的好像啊,无论是背影还是五官。”

撒加闻言,心跳莫名加快。他礼貌地邀请小姐共舞一曲。波哥林微笑着抬起纤纤玉手,搁到对方肩上。撒加轻搂着她的腰,俩人滑进了舞池。

他们配合默契。波哥林合着音乐欢快地旋转,嫣红的舞鞋在地板上划出优美的弧线。宾客们纷纷称赞:“多么可爱的姑娘哟!”

一曲终了,他们坐下来喝香槟。伯爵小姐见多识广,谈笑自如。她告诉撒加,波塞冬老亲王曾在无意中提过,海龙将军来自一个叫勒达的贫瘠小山村,这与撒加的世家身份截然不同。

撒加皱着眉抿了一口酒,吃力地咽下,仿佛这酒有毒一般。他记得很清楚,母亲的出生地正是一座名叫勒达的偏远海边小镇。

波哥林低头抚弄了一下鬓边的珍珠发夹,像是想到了什么,抬起头看向撒加:“您肯定猜不到,那位海龙将军还是左利手呢!”

左利手?!撒加一下子愣住了。据统计,左利手的人大约只占世界总人口的11%。容貌相仿,又拥有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,哪有那么巧的事情。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搁,用力揉了揉太阳穴,眼角开始微微泛红。

突然,撒加猛地站起来,差点撞倒椅子。

“杰米尼将军,您……”小姐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现出惊讶。

“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。”撒加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:“很抱歉,我还有工作要处理。”

 

“请允许我为您推荐一位舞伴吧。”他将姑娘送到副官迪斯马斯克面前,严肃的眼神暗示娱乐时间已经结束了。

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意大利男人缓缓晃动手中的高脚杯,笑得神秘又锐气。波哥林暗暗称赞,这个人拥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,沙哑迷人。

撒加走回休息室,重重关上了门。

那家伙没死,还活着,还活着……撒加吃吃地笑,牙齿抖颤,喉结上下滑动着,又甜又涩的泪水滚滚落下,喜极而泣。撒加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对方,好好看看他,抱着他,问问他:“你明明活着,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呢?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我……”转而又想,干嘛要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呢?都过去了呀,重要的是他还活着,只要他活着,什么都无所谓。

擦去泪水,撒加逐步冷静下来。最初的狂喜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抑制的愤怒。当年,自己遍寻世间无果,认定弟弟已经死了,是自己失手造成的。每到夜深人静,每次看到别家兄弟姐妹亲密嬉戏,深深的愧疚感便会骤然涌现,狠狠折磨他。

呵,现实让人齿冷,那家伙不仅没死,还活得挺滋润。多年刻意断绝音讯,令自己白白伤心受难。千百年来,圣域与海国虽未爆发实质性战争,暗地里却始终处于竞争对峙状态。那家伙居然隐匿在海国王庭。朋友变敌人最为可怕,更何况是骨血至亲。己在明,敌在暗,那家伙一直在冷酷地,悄悄地观察着自己。想到这儿,撒加的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:海龙将军得意洋洋地享用着咖啡与甜点,一叠照片摊放在桌上,被偷拍的正是撑着伞站在家族墓园里的满脸悲怆的自己。

恨恨握拳,指甲戳入掌心,难言的羞愤令撒加沁出了汗。混蛋!恶魔!他骂起来。撒加极少这样愤怒。十三年前的那一幕藏在心里永远鲜亮,未曾褪色。殷红似血的夕阳笼罩海峡,两个健硕的少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,从口舌之争到拳脚相加,步步升级,赌咒般的言辞如呼啸的海风在耳畔不断回响。混蛋!一想到那个与自己有着镜像面容的恶魔,他又忍不住骂了一句“混蛋”。

坐在椅子上,撒加开始认真梳理相关信息,出色的大脑开始运转:为了便于安保和谈判,苏兰特所在的谈判团入住了在司令部附近的海国大使馆;三天前,朱利安大公秘密来访,下榻天鹅酒店;朱利安将于今晚9:00乘船回国,作为心腹的海龙将军必定会护送他去码头;同时两国军事协议还没有正式签字,海龙应该还会留守此地暗中指导苏兰特他们。那么……

撒加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座钟,8点22分。

 

1.3

看到突然回转的长官,德里密大吃一惊,迅速挺腰坐直,正视前方借以避开对方的目光。他注意到撒加满脸肃杀,眼神凌厉且极富攻击性,甚至还夹杂着谋划、复仇、踌躇与得意的意味。

撒加的嘴角勾了勾,语气坚冷如冰:“去天鹅酒店。要快。”

汽车缓缓驶出拥挤的停车场,沿着林荫大道飞奔起来。

路上,撒加主动和下属聊起那家酒店。

“那儿的香槟和帝王蟹最有名!不过太贵了,我可吃不起。”德里密耸了耸肩。转眼间,他又神秘兮兮地笑起来:“长官,您知道么,前台有个漂亮妞儿,叫伊莉莎。”

“你见过?”撒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。

“嗯。黑头发,漂亮极了!她跳起舞来灵巧得像只鹿。”司机侃侃而谈,显示出自己在情报领域的分量与效率。伊莉莎原本是个芭蕾舞演员,战争爆发后,舞团被迫解散了。母亲患病尚需照顾,迫于生计,她不得不应聘去了酒店。上个月,莎尔娜长官曾带她参加过舞会。

撒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他同情那姑娘的遭遇,也体谅着年轻男孩的小心思。山海呼啸的战场上,生命脆弱宛如蝶翼。可是人类对于美好情感的向往、对生活的热爱却从不会消弭。最近一年,反攻战役节节胜利。为了更好地鼓舞士气,每月最后一个周六晚上,军部都会组织一场联谊舞会,参与者主要是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们。那些翩翩起舞、纵情欢笑的青年们,有不少在不久后,甚至仅仅相隔几个小时后,便长眠在了前线。他们的笑颜与身影,统统被尘封在时光里,再也无法延续。

“啊哈——,”撒加故意拖长了音节,”德里密,你喜欢那姑娘。”

嘿嘿嘿,年轻的小士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,不知如何接茬。前方恰好进入了一段狭窄的弯道,他紧握方向盘,聚精会神地开起车来。瞥一眼后视镜,他看到长官正在闭目养神,嘴角还隐约浮现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。

 

 

黑色的克莱斯勒Imperial在夜幕中穿行,先后经过公园、金融街与居民区,最终将撒加送至一座充满时光韵味的老建筑前。这座花园大宅有一百九十七年的历史,由名师设计,最初是某位女亲王的陪嫁。几度易主,如今是一座享有盛名的酒店。即使在战争时期,它依旧能为宾客提供各种远超预期的舒适享受。

主楼共有5层,面朝东南。浑厚石砌,拱券门洞。屋顶采用陡峭的复式设计,转角及屋顶最高处都有小尖塔楼来点缀。临街的落地窗户上饰着彩色玻璃,敞廊则是全木结构,雕花的螺旋楼梯通往幽静的花园。

隔着车窗,撒加眯着眼审视外面的世界。为了防范空袭,政府颁布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条例。窗帘必须使用特制加厚的,霓虹灯更是绝对不允许开启。整座酒店没有一丝光亮,黑沉沉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,仿佛一只蛰伏的狰狞的兽,尖角塔楼更是为它武装出锋利的犄角。外婆说过,食草动物才长角,狮子吃肉毛茸茸。撒加突然很想笑。

德里密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撒加:“长官,我在这儿等您?”

“不用。你回去吧。”撒加摘下肩章和领章,放进口袋,避免别人通过服饰辨识出自己的身份。他又以兄长般的口吻叮嘱着年轻的下属: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盛春时节,街道两旁的花木郁郁葱葱,蔷薇的香气在夜色里更显馥郁。

撒加走下汽车,深吸了一口芬芳清新的空气,方才的倦怠消失殆尽。他看到银色的月亮在缥缈的云间穿梭。

 

1.4

“晚上好,勒达先生。”一个穿着红色制服,面容年轻的门童热情地为撒加拉开了厚厚的门帘,露出隐在后面的镀金大门。

勒达先生?撒加笑起来,冲侍者点了点头,穿过大厅,信步走向服务台,心中不免为自己的聪明计划而感到得意。他已从德里密口中得知,前台共有4位员工,其中2名女性,除了伊莉莎,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叫凯蒂。

前台,梳着黑色发髻的年轻女侍者主动问候:“您好,勒达先生。”

“你好,伊莉莎。”

听到对方用纯正而优雅的发音叫出自己的名字,姑娘甜甜地笑起来。极少有客人愿意花精力去记服务员的名字,勒达先生却不同。从他入住的第一天起,每次来前台办业务,都能准确无误地喊出每位侍者的名字。

撒加向前倾了倾身子,笑着冲姑娘挑挑眉,显得有点儿为难:“我找不到钥匙了。”

“请您稍等。”为勒达先生解忧不仅是自己的职责,更是一份荣耀。很快,姑娘递出了一个标有530数字的雪白小信封。

道声晚安,撒加接过信封,转向楼梯。此刻正是宾客们回酒店的高峰时段,大家都习惯乘电梯。撒加果断选择了爬楼,还是谨慎些好,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。正如预测的那样,除了自己,楼梯间一个人都没有。

 

门缝黑漆漆的,房客似乎并不在里面。

站在530房间门口,撒加从信封里倒出一枚精巧的黄铜钥匙,将它插进孔眼,慢慢转动起来。咔哒一声,锁开了。

他猛地推开门,冲进去,手里还端着枪。屋里一片黑寂,他摸索着按下了电灯开关。一间装饰极为豪华的套房呈现在眼前。墨蓝色的绣花真丝窗帘迤逦坠地,来自东方的手绘花鸟壁纸透出盎然春意,波斯手工羊毛地毯为双足提供最柔情的呵护,奇彭代尔式家具装陈其间,每把椅子上都配有皮质靠垫。

依次检查了浴室、书房、卧室,撒加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枪。直到确认屋里没人后,他才将枪重新插回了枪套。

 

 

桌上有甜点拼盘,还有一份服务项目表。撒加算了算,一年军俸还不够在这间套房住上一个月的,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
晚餐没心思吃,现在感到有些饿了。他拿起电话,点了一份奢侈的餐食——蒸蟹、黄油吐司、波默里粉红香槟。

“好的,勒达先生。请问您还需要别的么?”

“请给我来杯伏特加。”撒加想了想,笑着说,“来两杯吧,嗯,两杯。”一想到等会儿将用拳头好好问候勒达先生,然后再坦诚相对深入叙旧,他觉得食欲更好了。

大衣柜的银质把手上有一层淡淡的白粉。撒加用指尖蘸取了少许,稍加搓捻,又嗅了嗅。爽身粉。看来勒达先生警惕性很高且受过专业训练。

撒加冷笑着打开了衣橱。寥寥几件男士衣裤,款式经典质地考究——单排扣、双排扣的西装外套、白色的亚麻、丝绸衬衫、条纹领带……仅凭目测,他便断定这些衣服一定很适合自己。

拧开台灯,慢慢拉开写字桌的抽屉,撒加看到里面有信纸,钢笔,墨水,缝纫包。床头柜抽屉里有几个未开封的安全套和精致小瓷瓶,他拿起瓷瓶看了看——润滑剂。不愧是天鹅酒店,服务贴心考虑周到。只可惜,勒达先生行事谨慎,绝不会与人在这里寻欢作乐的。

行李箱、橱柜、桌子、每一只抽屉都检查了,床单、被罩、枕头也掀起来了,可是奇怪得很,别说身份证件,连一张钞票也没有看到。

撒加盯着墙上的油画,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。然后,他重新回到卧室,将床柱上的金色雕花圆球柱头轻轻拧了下来,一小截铁丝露出来。撒加将其慢慢往外拉,一卷卷钞票随之蹦出来。一番辛劳,最终,他找到了十一枚钞票卷,全是大面值的英镑、法郎,还有美元。运气不错,撒加很高兴。

 

敲门声响起,撒加起身去开门。

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进来,餐车首层正中间放着一只巨大的银盘。第二层摆放的是酒水,两杯伏特加,还有一只精巧的编织篮,篮里躺着一瓶香槟。

服务生揭开银盖子,顿时香气四溢。一只红彤彤的个头很大的石蟹呈现在眼前,蟹壳和蟹螯都已被打开了。银色贝壳状容器里盛着融化的黄油,旁边还有可供配食的吐司。香槟被缓缓注入杯中,泛起细腻的粉色泡沫。

撒加慷慨地给出了一大笔小费。

面对眼前的美味佳肴,撒加开始大快朵颐。他挑了一块蟹肉,蘸着黄油品起来。不得不承认,这里的石蟹是他吃过的所有海鲜里最鲜嫩最可口的了。配上吐司和黄油,味道更是绝妙。香槟也是上品,淡淡的草莓味,冰镇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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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00多字,二爷还没正式出场,活在侧面描写中,捂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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